环球时报：疫苗免专利只要可行，中国应不会反对(图)

美国贸易代表戴琦5日宣布，拜登政府支持放弃对新冠疫苗的知识产权保护，并将积极参与世贸组织为实现这一目标而开展的谈判。拜登总统同日表示，支持印度、南非等国暂停新冠疫苗知识产权保护的这一要求。这在全球范围内引起强烈反响。

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赛赞扬了美国的这一态度，并称这是“抗击新冠疫情的里程碑时刻”。但是，德国、瑞士等公开表示反对。世界很多国家也在戴琦发声明的前后就开放新冠疫苗专利问题做了表态，俄、法等态度积极，但很多发达国家表示反对。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没有直接使用开放疫苗专利的字眼，但是表示，中国一直以实际行动支持疫苗在发展中国家的可及性和可负担性，“期待各方在世贸组织框架下积极、建设性地进行讨论，争取达成有效和平衡的结果。”可以看出，中国对这个问题持总的开放和积极态度。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拥有疫苗技术的国家共同支持暂时放弃针对新冠疫苗的知识产权保护，中国肯定不会阻碍协议的达成，而是会为达成该协议作出积极贡献。

但是，目前的情况非常复杂，拜登政府仅仅是做了一个政治表态，如果要达成协议并且使其可以落实，需要世贸组织的164个成员全都同意，有一个反对都不行。而且主要疫苗生产商不仅要公布生产新冠疫苗的基本技术，还要提供相关工艺，美国等取消全部原材料的出口限制。这将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现在不仅德国、瑞士等有疫苗生产国家的政府反对，西方药企也普遍反对。拜登总统如果没有法律支持，单靠行政权力是做不了美国企业的主的，更做不了欧洲等合作企业的主。这么多环节只要有一个比较关键的进行抵制，这件事情就做不成。

所以，有人怀疑拜登政府在开“空头支票”，试图用这种方式摆脱国际舆论对美国囤积新冠疫苗，拒绝、拖延对外输出新冠疫苗的批评。的确，在华盛顿这样说了之后，它好像从疫苗自私的国家摇身一变站到了“道德高地”上。

不过，让我们权且从善意的角度鼓励华盛顿的这一态度转变。他们认识到并且承认美国对全球抗疫的责任，这总是一种进步。而且他们的这一表态不管能不能落实，至少对全球抗疫的氛围是一种正面推动。

然而，行胜于言，这个道理亘古不变。不管拜登政府做出什么表态，美国的行动需要形成大量新冠疫苗从美国以各种方式尽快输往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实际结果，美国需对疫苗在全球的可及性做出有目共睹的实际贡献。不能光是喊口号、上头条新闻，最后由于“别人的原因”而失去了下文。

中国在脚踏实地地帮助发展中国家获得疫苗。我们通过援助、出口、向他国工厂授权生产等方式，真实扩大了新冠疫苗在全球的可及性，中国无疑是迄今对外输出新冠疫苗最多的国家。

有的西方媒体将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的表态与戴琦尚无实际手段支持的表态置于同一语境之下，以此作为两国在新冠疫苗问题上基本态度“积极”或“不积极”的标志，这未免有些荒唐。毕竟，美国迄今的态度只是语言，而中国的态度是语言加行动。


支持豁免疫苗知识产权保护　拜登的公关胜仗

自拜登（Joe Biden）当局5月5日宣布支持豁免执行世贸（WTO）新冠疫苗知识产权的有关保护之后，过去美国被贴上“疫苗民族主义”的污名仿佛一扫而空。此前与特朗普（Donald Trump）关系恶劣、大肆批评疫苗分配不公和疫苗民族主义的世卫（WHO）总干事谭德塞（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大赞美国决定，称此决定反映了“美国的智慧和道德领导力”，称之为“在关键时刻以全球所有角落人们福祉为先”的“历史性决定”。



由于放弃执行疫苗知识产权保护的倡议在观感上极有“打倒药厂大财团”的意味，其在不少国家也获得民众普遍支持。根据一项3月底的调查，支持倡议的美国受访者高达六成（在共和党人中的支持度也有五成）；另一项更早一点在英国进行的民调也显示，支持倡议者更接近七成半。由此可见，拜登当局此番宣示似乎确实符合国内外民意，有助于重拾美国的国际形象。

然而，经过媒体头条报道为拜登制造了不少“免费公关”过后，现实的情况是这个决定本身解决不了疫苗分配不均及其全球性短缺的问题，也未必能影响到大药厂的经营能力。

世贸规制的局限

首先，原来由南非和印度提出的提案豁免范围极大，当美国决定加入谈判之后，其范围料将大大缩减。不少专家估计，美国贸易代表戴琦（Katherine Tai）口中“以条文为本的谈判”（text-based negotiation）将耗费以月计的时间，而当中复杂的法律细节也难以引起大众关注。因此，即使到时候其豁免范围限制重重，人们也只会记得拜登今天毅然放弃知识产权的举措。

其次，由于世贸采取共识制行事，虽然欧盟支持为此开启谈判，可是德国总理默克尔（Angela Merkel）已挺身表明反对。如果情况不变，美国当了“好人”，代价却有其他国家当“丑角”去承担——幸而默克尔本年即将退出政坛，负担得起政治风险。

而即使最终豁免成事，也得到疫苗原厂的配合，现在产能要转产新冠疫苗普遍要耗费数个月时间去做准备，一时之间其实也难以扭转今天的疫苗分配和供应状况。



图为2021年4月28日，美国贸易代表戴琦出席参议院拨款委员会商务、司法、科学及相关机构小组委员会的听证会。（路透社）

疫苗原厂地位难改

更进一步而言，世贸的知识产权保护在新冠疫苗一事上被暂停执行，本来其实也取代不了疫苗原厂主动且善意地作出技术转让的必要——由于疫苗生产着重属于商业机密、却不在专利权保护范围内的技术，其他厂商难以靠专利文件所包含的资讯去复制出他们的疫苗。这正正是为何莫德纳（Moderna）去年早明言他们不会在疫情大流行期间执行其专利权的其中一个原因。

而即使诸如南非、印度、巴西等国有能力生产使用较传统技术的疫苗，辉瑞（Pfizer）和莫德纳所使用的mRNA新技术对他们而言也会造成障碍。而且，由于经由不同方法生产出来的疫苗未必与其目标原版一样，当中的安全和有效性审批问题亦会构成更进一步的困难。

上述因素，将会增加未与原厂合作的药厂生产新冠疫苗的成本。在目前原厂普遍以较低价格出售疫苗的背景下，即使能独自成功生产出安全有效的疫苗，这些厂商产品的市场竞争力也许会及不上原厂货或与原厂合作的厂商出品。有见及此，这些药厂也就有诱因寻求与原厂合作。



图为4月28日，美国总统拜登4月28日晚上发表国会联席演说。站在他后方的分别是副总统贺锦丽（后排左）以及众议院议长佩洛西。（AP）

若事情如此发生，今天疫苗原厂对于疫苗生产、价格和供应的操控能力，以及整个供应链的不透明性，其实并不会因为世贸各国暂停执行知识产权保护而减少，也不会因此影响到它们从新冠疫苗得来的营利能力。因此，拜登支持豁免执行疫苗知识产权这个决定，最终即使排除万难得以落实，也不会影响到疫苗原厂的即时利益。

当然，大药厂深怕此例一开，未来在不同产品之上都有可能失去了手执专利权得来的授权收益。不过，这是长远的担忧，而非短期的损失。

从以上种种可见，拜登这一着“放弃疫苗知识产权”，短期内影响不了各持份者的利益，一下子却又为拜登、其政府及美国在国际上赢得不少掌声，实在不能不说是一场极佳的公关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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