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大伊万刚刚起床，就被国家安全部微信公众号推送的一则消息小小地震撼了一下，在这则消息里，国家安全部介绍了破获美国中央情报局利用我某军工部门外派学习之机、在外派人员中发展间谍、为美国提供我军工生产机密情报的间谍案情况，案件具体情况咱们就不介绍了。



很快，各大官媒也都集中推送了这一消息，立刻在网上引发广泛讨论，大家的普遍观点，是将这一消息与7月20日美国中情局局长伯恩斯在Aspen安全论坛上的表态、“中情局正重建在华情报网”联系起来，认为这一间谍案件是中情局在华重建情报网的表现。



如何评价国家安全部此次破获的、美国中情局渗透我军工系统的间谍案呢？大伊万的观点，从情报学的角度来说，此类渗透固然具有较大的危害性，但是距伯恩斯在Aspen论坛上提出的“重建在华间谍网”，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CIA的渗透手段

从实施渗透的方式来看，此次美国中情局搞的间谍案，属于比较典型的“拉出来，打进去”。



拉出来（策反）所谓的“拉出来”，一般是通过公派留学、外派交流、访问学者等渠道，从中物色可能“为美所用”的“人才”。当然到了网络时代之后，这种物色方式发生了变化，比如之前被多次报道的，境外间谍机构通过皮包公司的方式、对涉密单位人员进行“兼职雇佣”，或者直接通过网络聊天隔空接触，都是典型的“拉出来”。



这种“拉出来”的突破口也多种多样，比如此次国家安全部通报的案例中，美国中央情报局采取的方式，就是主动接触、陪同游览、一起看歌剧什么的，从中“感化”，令其对美国的意识形态产生认同感，情愿为美服务。此外，比较典型的，如在海岩的小说《便衣警察》中提到的、外国女特务以谈恋爱为名接触外派留学的卢援朝，或者利用工作对象工作中出现的龃龉、对现状不满等，有针对性地开展接触和渗透工作，都是境外间谍机关常见的“拉出来”手段。

电影《碟中谍》中的女间谍

当然了，对于境外间谍机关“拉出来”的手段，尤其是美人计这种手段。大伊万也不止一次地在网上听有LSP开玩笑，说对付女特务，咱们可以“糖衣吃下去，炮弹打回去”……其实情况远没有那么简单，大伊万的了解，这种逐步的渗透和接近，和电信诈骗的话术是差不多的，是有一整套心理研究作为前提的。考虑到电信诈骗的诈骗对象是大撒网，情报部门的工作对象则相对特定，如果工作对象比较重要，甚至有可能出现专门设计渗透方案。做到“一人一策”，深入研究这人的背景资料后，针对工作对象的心理弱点等，有针对性的设计渗透方案。



说到底，这种渗透手段，可以被视为加强版的PUA，对于工作对象的心理控制，都远远超出我们在《孤注一掷》里看到的电信诈骗手段，比如按照《便衣警察》中的描述，境外间谍机关在派出女特务、以谈恋爱为名接近渗透目标卢援朝之后，先是把卢援朝给迷到五迷三道，然后突然翻脸，不仅制造出巨大的心理落差，还拆了卢援朝全身而退的后路，到这一步就不由得卢援朝不当间谍了。

俄罗斯美女间谍安娜·查普曼

大多间谍机关的手段都是如此，绝大多数工作对象——只要是道德底线合格，有相当的耻感，都很难逃脱这种境外间谍机关的控制。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苏联克格勃当年曾经用美人计威胁过印尼总统苏加诺，可人苏加诺根本不在乎，还大大咧咧地说“麻烦把这影片拷贝给我一份，我回去让我的国民都看看他们的总统”。遇到这种人，那间谍机关也坐蜡，但是，咱们有一说一，有多少人能有苏加诺这种大心脏呢？

打进去（窃密）

“拉出来”的目标，就是“打进去”，也就是我们通常知道的“间谍”了，这种间谍回国并进入重要岗位后，将在自己的岗位上直接对境外情报机关提供情报。



比如在国家安全部通报的这一案件中，被中情局渗透并发展的间谍，就在工作岗位上提供了我国军工生产的一些情报：

一方面，这种情报提供不会到这里就结束，出于多重考虑，境外间谍机关往往会进行一些“压力测试”。比如给被渗透对象一些“跳一跳就能够得着”的任务，比如以手头的把柄为要挟，胁迫间谍获取自己工作范围之外的情报，从而进一步试探间谍的潜力和忠诚程度等。



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这种“拉出来，打进去”的间谍，在情报网络中，往往是处于单线联系的状态。如一个间谍应对一个情报交通员等，这个间谍收集到的情报通过秘取的方式传递给交通员，交通员外带到境外，当然也有可能通过后续的外派交流或出国旅行等方式，在第三国进行情报交接。这种间谍行动方式，距离美国中央情报局所说的“情报网”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或者说，这种单线联系的间谍，本身有可能成为情报网的一个节点，也有可能成为情报网的一个源头。但如果它停留在单线联系的层面上，那么暂时还算不上情报网。



实际上，这种单线联系的间谍，本身作为情报网的源头的概率不算太大：

首先，这种被境外情报机关利用的间谍，除非是那种死心塌地、自带干粮也要给中情局卖命的人物，大多数人都是在生活中不算起眼的小人物，而且或多或少地存在心理或社会关系上的弱点。这种弱点决定了他们本身就很难成为情报网的源头，毕竟要组织起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对于人的社会关系、社会地位、交游能力、经济实力等，本身都是巨大的考验。别的不说，单单是巨大的间谍经费，就不可能是这一个小人物能搞得定的，分分钟被人发现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其次，这种单线联系的间谍，我们前面提过，其实本身多多少少也处于境外情报机关的威胁之下。说到底，这种间谍本身，对于中情局来说，某种程度上可以被视为一种一次性情报员，如果筹码合适，那么是随时可以抛弃或者交换出去的。尤其是这种人因为工作调动，或者提供情报不力，失去利用价值后，境外情报机关是很乐意把他们抛出去以节省自己的情报经费的。



所以总的来看，此次被我国家安全部门抓获的、潜伏在我军工生产部门的间谍，他的地位应该是一个情报网中的一个节点，使用的联系方式是单线联系。且从国家安全部门的通报来看，此人应该工作比较拙劣，在被抓获之后我方还及时消除了影响。这也正说明，这个间谍的地位不算太高，他本身算不上中央情报局在华情报网的一个源头。

警惕在华情报网

从真正的在华情报网的角度来说，大伊万的个人猜测，咱们可以参照十多年前网络公知横行的情况来做出判断，其实这些公知，倒是真的具备组建中央情报局在华情报网的能力：



从社会地位上来说，这些公知的社会地位够高，往下不仅可以和各级党政部门有一定的联系，往外还可以和境外使领馆有着公开联系。这让他们可以很方便地展开内外情报信息交互，且这种交互完全可以打着公开交流的名义进行。

从经济实力上来说，这些公知可以很方便地通过开设公司，以顾问费、咨询费之类的名义将情报工作经费散发出去，相比这种单线联系的间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式的情报经费使用方式要正规的多，而且也很难溯源。



因此，咱们真正要关注的中央情报局在华情报网络的重建情况，不仅要关注这种被作为单独工作对象“拉出来，打进去”的间谍，更要关注的是类似于网络公知这种人物当前的活动情况。



如果说这种单线联系的间谍是境外情报机关的阴谋，那么类似于网络公知这样的人物，可以被视为境外情报机关的阳谋。他们收集和交互的信息，也许没有这次被抓获的这名间谍这么具体，却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反映我们社会的全貌——供境外情报机关对于我们的社会发展方向、经济运行状况、人民生活水准、民间社会议题、主要意识形态等作出研判，并相对应地进行精准的操作，这才是危害最大的间谍。



总之，从此次中央情报局在华间谍被抓一案，可以发现，中央情报局在华的渗透一直没有停止过。国家安全和反奸防谍的斗争，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还处于十分严峻的形势下，需要我们每个人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