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开始了。无数人都在发新年心愿,当然,我也未能免俗,但我忽然意识到,当人们这么做的时候,还隐含着一种普遍的集体无意识:现在时间重新开始,过去的就过去了,“往前看,别回头”,我们想成为没有过往的人。
诚然,这也无可厚非,谁都不想没事去搅扰过往的幽灵,然而问题是,在这里,时代的洪流太过匆忙,我们好像身不由己地跟枯枝败叶一起,被裹挟着冲下来,而那些过往尚未得到好好安葬,就已沉埋进地底,无暇乃至无法再被提及。
此刻,记忆不是值得珍藏的经历,倒更像是干扰岁月静好的遗存,已经变得不合时宜;而未来也不再像以往那样闪闪发光,倒不如说更像是地平线上的阴云,让人恐惧多过期待。这就是当下的现实:我们丧失了过往,也不敢拥抱未来,而被囚禁在了当下。
有句广为流传的名言说,真正的英雄主义乃是“认清生活后依然热爱生活”,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联系到约翰·列侬也说过,“生活就是当你忙于制订其他计划时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细想来,这背后其实都有某种“生活的现代性”——生活本身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动荡的冒险,但你不应畏惧,能认清风险还能投身其中,这就是普通人的英雄主义。
然而,当下还有多少人敢这样自我期许?
这一年来,人们多多少少都隐约感到,原先的那个时代正在远去,但新的时代究竟会是怎样、自己又应当怎么做,没人知道。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发生动摇,或即便内心没动摇,但发现自己立足的地基开始动摇了。
在这种时刻,你可能陷入“不知道做什么好”的境地,哪怕看起来生活照旧,但其实秩序已经从内部崩溃。就像去年网上有人说的:“崩溃不一定意味着哭泣。大多数时候,是你茫然盯着某个地方,没有精力继续做你正在做的任何事情。”
几个月前,一位医生朋友和我说,她周围已有人捕捉到了时代的变动,告诫她“主动适应,一切才都开始,我们的中年就要这样度过了”,但如果不愿意适应、或主动了也适应不了呢?
如果出于违心,那谈不上“主动”,甚至也不叫“适应”,更确切地说是“屈从”乃至“变节”。作家徐锦川去年就有这样一番感言:“这十多年来,我的思想有变化,是:开始时我不仅自己要做个好人,而且还想要唤醒别人做个好人。后来我只想自己做个好人。现在我自己也不想做好人了。”
也就是说,这意味着缓解外在环境与内在的紧张感,但代价则是多多少少放弃抵抗、交出自我。对很多人来说,连“做自己”的律令都有点显得像是“何不食肉糜”,因为对他们来说,当然谁都想这样,但他们所承受的压力太大,“做自己”又谈何容易?
更有甚者,那些仍坚守着公共精神的人,还会被揶揄为只是铁拳挨得还不够多,他们的抵抗已被提前宣判毫无意义,否则他们的存在意味着提醒其他人的懦弱。我们的道德标准已一再降低,能不去揶揄那些还在坚守的人,至少也表明还能有是非判断。说起这些,有朋友感叹:“都是悲苦,能坚持不堕落就不错了。”
在如今这个时代,每个人似乎都觉得很累,这种疲惫感,正表明我们受到强大外在系统的左右。且不说有余力去创造新的可能、开辟未来,甚至连坚守住自我都难,此时,“适应”似乎倒也轻松多了。然而,人活着的意义,既要靠卸下外部压力,更重要的是如何培养内在的力量。
卡尔维诺曾说过:“我们有两种避免受苦的办法,对于许多人,第一种比较容易,接受地狱并且成为它的一部分,这样就不必看见它。第二种有些风险,而且必须时刻警惕提防:在地狱里找出非地狱的人和物,学习认识他们,让它们持续下去,给他们空间。”
要做点什么,诚然很难,就像奥本海默曾说的,那“就像在隧道里爬山: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否爬出山谷或者干脆就是死路一条”,如果单论结果,似乎很多尝试根本只是愚行,但我们不应该嘲笑勇气,不做选择本身也是在选择,只不过是以弃权的方式,那我们为什么要弃权?
这两年,我之所以还在尽力做点什么,是因为我心底里还有些东西没被生活磨掉。我能理解一些人的选择,他们的生活更粗粝、艰辛,以至于如果有所了解,很难去指责他们没能表现更有勇气,只不过,回避和放弃都不能带来改变。
如果认定一切早已像命运那样注定,无力对抗那种决定着自己生活的结构性力量,那么一个人也就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自主行动——对他们来说,甚至不存在“生活”这回事,只不过是“生存”罢了。所谓“适应”,就是个体为了生存而做出的自我压抑。可想而知,且不说个体的解放,这样一个系统,从整体上来说必然是低效的。
“开辟未来”,对大部分人来说,可能显得太过大而无当,中国人嘛,只是“活着”而已。然而,即便如此,至少你也可以尝试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生活诚然不易,但不要让它磨平了我们内心所有的微小希望,否则我们也就丧失了指引:“上升或者下降的概念本身就是错误的:星辰在下面跟在上面一样闪耀;与其说他在深渊的最深处,不如说他在深渊的中央。深渊同时既在天球之外,也在颅顶之内。”(尤瑟纳尔《苦炼》)
在旧时代的废墟上,一边在升腾,一边在毁灭——火倒是既能升腾也能毁灭,也许新的火种也将在这废墟中重新点燃。哪怕对未来难以乐观,有限的人生里还是要尽可能燃烧。
我也清楚地知道,有些状况当下解决不了,作为成年人,只能在认识到自身有限性的基础上,尽力而为,剩下的交给时间。当我们跳出自己的处境,就当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带着点打量异国的新奇感,或许还能看到点有趣的东西。如此,既身处其中,也要置身事外。
历史学家柯林伍德有句名言:“历史的价值在于告诉我们人做过什么,从而告诉我们人是什么。”这样说来,那如果我们从未来回望,也会发现,当下我们做了什么,将有可能决定我们是什么,而且此刻历史尚未写成,我们还有选择的可能。
-->
`,
"script":[]
}
, "gg_rightside": {
"html":`
`,
"script":[{"exec":`(function(w,q){w[q]=w[q]||[];w[q].push(["_mgc.load"])})(window,"_mgq");`}]
}
, "gg_duturandom": {
"html":`
`,
"script":[]
}
, "gg_square": {
"html":`
`,
"script":[]
}
, "gg_topbanner": {
"html":`
`,
"script":[]
}
, "gg_middlesquare": {
"html":`
`,
"script":[]
}
, "gg_dutu": {
"html":`
`,
"script":[]
}
, "gg_botline": {
"html":``,
"script":[]
}
, "gg_dututop": {
"html":`
`,
"script":[]
}
, "gg_shipintop": {
"html":`
`,
"script":[]
}
, "gg_inContent": {
"html":`
`,
"script":[{"exec":`(function(w,q){w[q]=w[q]||[];w[q].push(["_mgc.load"])})(window,"_mgq");`}]
}
, "gg_shipinrandom": {
"html":``,
"script":[]
}
, "gg_sideSticky": {
"html":`
`,
"script":[]
}
, "gg_bottombanner": {
"html":`
`,
"script":[{"exec":`(function(w,q){w[q]=w[q]||[];w[q].push(["_mgc.load"])})(window,"_mgq");`}]
}
, "gg_marquee": {
"html":`
`,
"script":[]
}
}
const adEnv={
"gg_header": {
"html":``,
"script":[{"exec":`(function(){/*
Copyright The Closure Library Authors.
SPDX-License-Identifier: Apache-2.0
*/
'use strict';var g=function(a){var b=0;return function(){return b
=b||null!=a.a&&0!=a.a.offsetHeight&&0!=a.a.offsetWidth||(fa(a),D(a),l.setTimeout(function(){return E(a,b-1)},50))},fa=function(a){var b=a.c;var c="undefined"!=typeof Symbol&&Symbol.iterator&&b[Symbol.iterator];b=c?c.call(b):{next:g(b)};for(c=b.next();!c.done;c=b.next())(c=c.value)&&c.parentNode&&c.parentNode.removeChild(c);a.c=[];(b=a.a)&&b.parentNode&&b.parentNode.removeChild(b);a.a=null};var ia=function(a,b,c,d,e){var f=ha(c),k=function(n){n.appendChild(f);l.setTimeout(function(){f?(0!==f.offsetHeight&&0!==f.offsetWidth?b():a(),f.parentNode&&f.parentNode.removeChild(f)):a()},d)},h=function(n){document.body?k(document.body):0e;e++){var f=c.concat(d[e].split(""));K[e]=f;for(var k=0;k>2;n=(n&
3)<<4|t>>4;t=(t&15)<<2|h>>6;h&=63;f||(h=64,e||(t=64));c.push(b[k],b[n],b[t]||"",b[h]||"")}return c.join("")};try{return JSON.stringify(this.a&&this.a,S)}finally{Uint8Array.prototype.toJSON=a}}:function(){return JSON.stringify(this.a&&this.a,S)};var S=function(a,b){return"number"!==typeof b||!isNaN(b)&&Infinity!==b&&-Infinity!==b?b:String(b)};M.prototype.toString=function(){return this.a.toString()};var T=function(a){O(this,a)};u(T,M);var U=function(a){O(this,a)};u(U,M);var ja=function(a,b){this.c=new B(a);var c=R(b,T,5);c=new y(w,Q(c,4)||"");this.b=new ea(a,c,Q(b,4));this.a=b},ka=function(a,b,c,d){b=new T(b?JSON.parse(b):null);b=new y(w,Q(b,4)||"");C(a.c,b,3,!1,c,function(){ia(function(){F(a.b);d(!1)},function(){d(!0)},Q(a.a,2),Q(a.a,3),Q(a.a,1))})};var la=function(a,b){V(a,"internal_api_load_with_sb",function(c,d,e){ka(b,c,d,e)});V(a,"internal_api_sb",function(){F(b.b)})},V=function(a,b,c){a=l.btoa(a+b);v(a,c)},W=function(a,b,c){for(var d=[],e=2;ec?0:c}else c=-1;0!=c&&(W(a.b,"internal_api_sb"),Z(a,Q(a.a,6)))},function(c){Z(a,c?Q(a.a,4):Q(a.a,5))})},Z=function(a,b){a.c||(a.c=!0,a=new l.XMLHttpRequest,a.open("GET",b,!0),a.send())};(function(a,b){l[a]=function(c){for(var d=[],e=0;e2){dom.hide();}}$("#showallcomment").show();$("#showlesscomment").hide();};',
],
"src":[
{"src":"//count.wenxuecity.com/service/count/script/do.php?type=news&id=125346458&n=0&out=jsval"},
{"src": "/news/js/view.js"},
{"src":"/members/js/md5.js"}
]
}
}